【2023万圣节贺】沼泽，万圣节，与关于吸血鬼的刻板印象（2）
“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让你看起来像......BDSM社群的成员?”
“这个？”Finrod用指尖轻触他的金属项圈，它比一般的choker更粗，几乎盖住了整个脖子，只露出耳后一小块白皙的皮肤，“我也不想啊，但工作要求，与暗夜的子民共同行动时必须佩戴。而且我觉得你们族民的社会生活更有BDSM味儿呢。”
“精神控制人类给我们打扫城堡，可真是太BDSM了。”
Finrod无视他的嘲讽，关掉了汽车引擎，打开车门。Curufin下了车，站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往远处望去，目力所及之处只有路易斯安那无边无际的沼泽，茂盛丛生的香蒲和苔草看似结实，但他知道踏上去就会让普通的人类陷没，沉入泥泞和腐烂的草木之中，再也不见天光。一轮将盈的明月正升上地平线，照亮了沼泽的黑水，像一面巨大而光滑的镜子。背后不时有高速行驶的汽车呼啸而过，反而让他们抛在身后的城市灯火显得更加遥远。
“明天就是满月了。”Finrod在他身边说，“狼人出没的时候。”
“你知道狼人只是人类因为看不清我们的身影，而编造出的神话生物而已。”
“现在的暗夜子民都这么实事求是吗？”Finrod瞟了他一眼，“来帮把手，搭档。”
和他一起从车顶把皮划艇搬下来的时候，Curufin终于忍不住说出那个让他这一路心情不佳的问题:“你真的要......划船?美国执法部门没有直升机吗，至少是摩托艇?”
“沼泽的水太浅了，会让机动船搁浅。而那个停机坪只允许日间降落。”
“啊，我忘了你们的飞行员不能在夜里视物。”
Finrod再次无视他的讥刺，把双人皮划艇的一头推进水里，然后递给他一支桨。“坐前面的人要负责领航，但坐后面的屁股比较容易湿。”
“我选择站着。”
Curufin踏进船舱，他的体重没有令船尾下沉。Finrod苦笑了一下， 坐进船里，用桨尖把船推离岸边，然后调转船头。皮划艇无声地破开水面，沿着狭窄的水道前进，两侧树木虬结的枝干倒影落在水中，像一座诡谲的巨大殿堂。
“看，鳄鱼。”Finrod忽然说，用桨指向河道一侧。
Curufin吓了一跳，四下太过安静，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转头看去，那蜥蜴状的生物趴在水中伸出半截的一 根圆木上，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看上去像卖给小孩的塑胶玩具放大了几百倍。
“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能问个问题吗，Curufinwë，”Finrod的语调表明不需要Curufin的同意，他也会问下去，“我知道暗夜的子民会食用恒温动物 的血液，那鳄鱼的血也可以吗?”
Curufin翻了个白眼，然后意识到Finrod多半看不到他的这个举动。 “冷血动物的血成分有所不同，但只要含有血红蛋白，也可以充饥......不过暗夜子民对血液的需求并不只是生理需要，也是因为他们渴望其中的创造力，生命力，美丽。而你很难在鳄鱼身上找到这些。”
“但我听说巫毒教的传说里，新奥尔良的沼泽也有鳄头人身的怪物出没，只要对上它的目光就会被夺走灵魂。这会不会是人类把你们和鳄鱼组合起来形成的想象?”
Curufin没有理他。皮划艇航入一条稍微宽阔些的、密西西比河的支流，前行不久后，Finrod又示意他们拐入一条更狭窄的水道，很快 他们只能在丛生的水葫芦和半截没入水中的树桩之间左拐右绕地穿行， 树林愈加茂密，将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为了打发无聊，Curufin重新开口：“所以，这位Elu Thingol的身家以百亿美元计算，却住在这样的地方?”
“据说他早年是靠养殖鳄鱼起家的，后来涉入石油行业，成了路易斯安那州最富有的人之一。也许他退休后想返璞归真，或者只是性情比较古怪。”
“富豪的生活真是难以想象。”
“我以为暗夜的子民都富可敌国呢。”Finrod 转头朝他笑了笑。
“曾经如此。你应该看看当年Fëanor家族在爱丁堡的收藏，还有那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珠宝的三颗Silmaril......但后现代社会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
“是因为不能再靠剥削人类为生了吗？”
Curufin哼了一声。Finrod笑起来，对照着手机上的GPS：“快到了。”
但他们又花了十分钟，才找到苇荡掩映间的小小码头。Finrod把船半拖上岸，两人踏上柔软的腐殖土，沿着苔藓中间的小径走向不远处的木屋，长长的灰白苔丝从树枝上垂落在屋顶，像古怪的万圣节装饰。 Finrod踏上门前的台阶，敲了敲木门，他们等了片刻，但没有回应。
“奇怪，他答应今晚会等着我们。”
Curufin吸了一口气，过滤着吸入的气味分子：“有人类不久前走过的痕迹。这边。”
他带路绕到木屋背后，穿过树林又走了几十米，面前出现一片开阔的浅滩，月光映出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他前方的沼泽水面泛起波纹，还能听到水花迸溅的声音，似乎有不少活物在里面游动。
他们走到老人身边时，Curufin意识到那是十几条鳄鱼，体型各不相同，其中最大的比他们刚才见到那条还要大上一倍，几乎和皮划艇一样长。老人瞥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似乎对他们并无兴趣。
“条子？”他说，声音沙哑。
“也算不上吧。”Finrod朝他微笑，“我想NOPD收到报案后已经联系过您了，我们只想了解您收到那封信的细节，希望能更多地帮助您。”
他掏出证件，但老人没有看，而是俯身从身旁的塑料桶里捞出什么东西。Curufin闻到了鲜血的甜香，那似乎是刚死不久的动物的肉。
“Beleg，Mablung......”老人对着水面呼唤，那些鳄鱼似乎能听懂自己的名字，从水中跃起的高度惊人，身体几乎完全与水面垂直，Curufin看到了月色落在它们浅色肚皮上的反光。鳄鱼从老人手中叼过肉块，重又潜入水中。
“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突兀地改变了谈话对象，“三天前我早上醒来的时候，那封信就放在桌上，屋子正中央。”
“而您没有听到响动，或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
“没有。”
“如果是暗夜的子民，即使在他熟睡的时候杀掉枕边人，他也不会发觉。”Curufin说。老人扫了他一眼，但没有发表评论。
“那么，关于信中所说的‘珍贵之物’，您认为是什么呢?”
“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女儿吧。但我们一家和Sauron并无仇怨， 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加害于她。”
“会不会和她的丈夫有关?”
老人哼了一声，又捞起一块肉：“Beren，到你了。”
Curufin看到最小的那只鳄鱼跳出水面。他闻到轻微的腐臭，这块肉似乎并不那么新鲜。
“传说Morgoth与Barahir家族的先祖有过宿怨，但那恐怕是千年以前的事了。”他说，“无论如何，我对那些吸血怪物的事没有兴趣， 也不会让它们牵涉我的家人。”
Curufin皱起眉，正待发作，Finrod已经抢先一步。“我们会用最严密的安全措施保护Lúthien女士，您不用担心。”他说，“那么，会不会是某样实体的东西——一件传家宝?”
“那就是瑙格拉迷尔了。它平时都被放在银行保险箱里，只有在一年一度的万圣节舞会上由Lúthien佩戴。如果有人要对它下手，这确实是最好的机会。”
“我确实听说它价值连城。”Finrod说，“但Sauron不是什么雅贼，也有自己的金库，为什么偏偏盯上它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老人提起空桶，转身往木屋走去。Finrod还想追上去，但遇上Curufin的目光，想了想，停下脚步：
“好像也没什么能问的了......无论如何，这一趟也不全是白跑。”
“怪人。”Curufin对着老人的背影评论道。
Finrod笑起来：“没想到还有听暗夜的子民说人类怪的一天。”
Curufin忽视了他，从腰间取下药酒瓶子，喝了一口；里面的东西现在已经不再用伏特加和绵羊血生产，也有了正式的名字——RTAI 拮抗抑制剂 *，但他们还是习惯用这个名字称呼。最早由“白王”约书亚·约克发明的这种药剂可以熄灭猩红渴欲，也能让它不被环境中的刺激引发， 控制他撕开身边人的动脉。
“鳄鱼饲料让你兽性大发了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Curufin斜了他一眼，“你知道，探员，假如我真的渴欲发作，那些防护措施根本救不了你。”
“当然。即使训练有素的海军陆战队员，在暗夜子民面前也像瘫痪在床的老人一般，更不用说我只是个偶尔出外勤的文职人员而已。”
“我很难相信。”
“千真万确。”他们已经回到船边，Finrod坐进船里，动作轻松，就像这整段行程不过是夏日的一场远足。
“要回去睡觉了吗？”
“我还想邀请你看一场爵士乐演出呢。在暗夜事务局，我们的作息和你们比较接近。”
“不必了。”
“真遗憾。不过明天的舞会上还有很多机会听爵士乐哦。”
“期待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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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4 v2
2024-1-16 无料版
* 编的 red thirst antagonist inhibitor(